第 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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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康睿剛一踏進這片街區就能感覺到寧靜祥和。這裏是廣江市有名的住宅區，尤其這會兒還是周末的清晨，路上都看不到多少行人，唯一的聲響也不過是樹葉被微風吹起時發出的沙沙聲。
然而這份祥和並未持續多久，在車停在一個名為“紫名苑”的老小區門口時，言語的喧囂聲瞬間打破了美好的寧靜。
只見大門的保安室被一圈亮眼的黃色警戒線包圍住，警戒線內側是許多穿著制服的警察，而外側圍了一群人，人頭攢動。有的幾個湊在一起交談著，有的在最外圈努力墊腳尖張望著，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扶著路邊的大樹作嘔。
“康隊！”
實習生丁天寧一看到康睿就急忙小跑過來，一邊遞給他手套，一邊幫忙拉起警戒線。
康睿並沒有直接進入案發現場，而是先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周圍的人群，隨口問道：“什麽情況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今早我們接到一通報警電話，說是在一個快遞盒裏發現了一個人頭。”
“人頭？”康睿眼神一閃，“你是說受害者被分屍了？”
丁天寧點點頭，忽然想到什麽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：“我第一看的時候沒忍住還直接吐了……”
康睿沒有搭茬，轉身走進了保安室，見法醫和鑒證科的都帶著幾層口罩，圍著一個紙箱子半蹲著，便走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。
法醫擡起頭，看到康睿後識趣地往旁邊挪了挪，給他空了個地兒，伸手指著箱子裏的頭顱說道：“根據腐爛程度和僵硬表現，目前初步認為的死亡時間是12個小時。”
康睿邊聽邊朝箱子裏望去，只見裏面赫然放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！
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可在親眼看到的一瞬間，康睿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一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，嘴巴也微微張開，似乎在訴說著冤屈。他的頭顱是被完整切割下來的，脖頸處的橫截面上還掛著深紅色的肉絲。或許是因為夏天，腐爛的臭味充斥著鼻腔，不少蒼蠅和蛆蟲也貪婪地趴在巨大的傷口上，進行著最後一頓的狂歡盛宴。
康睿作為一名老刑警，可以說見過非常多的兇殺現場，可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生理性不由得作嘔。
丁天寧註意到了康睿凝重的表情，想了想便走上前，對著他小聲說道：“康隊，要不我先給你匯報一下情況吧。”
康睿點了點頭，對旁邊幾人說了句“我出去透透氣”後，就和丁天寧走出了保安室。
他走到角落，先點上一根煙，狠狠地吸了一口，尼古丁刺激的味道勉強壓住胃裏的不適，又猛抽了幾口後，才緩緩道：“說吧，查到了什麽。”
“死者名叫梁源，30歲，已婚，是紫名苑小區3號樓1單元3樓東戶的住戶，目前是待業狀態。”丁天寧低頭念著本子上潦草的字跡，“據調查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，親戚也不怎麽來往，現在和妻子住一起。”
“他老婆在案發時間有不在場證明嗎？”
丁天寧搖了搖頭：“沒有，下班後一直在家，可她說當天沒見過死者。”
“社會關系呢？”康睿繼續問。
丁天寧明顯頓了一下，合上本子，嚴肅地看著康睿：“有點覆雜。”
“你今天說話怎麽一頓一頓的。”康睿不滿，“有話直接說，為什麽覆雜。”
“他好像……呃，仇人不少。”丁天寧說完後想了想，又主動糾正道，“不對，應該說周圍人沒有不是他仇家的。”
見康睿略有有些吃驚，丁天寧急忙解釋：“我們這才剛來不到一個小時，就探到他起碼有三個和他關系不好的。”
“具體都有誰？”
“涉及到的人都已經現帶回所裏了，一共四個。”丁天寧說著掰起了手指頭。
“一個是發現第一現場的保安，名字叫張斌，47歲，就是臉上有一道特長的疤，一打眼挺瘆人的。我們調查過，沒有顯示任何犯罪記錄。物業也說最開始有點害怕，但看人老實還是招進來了，張斌平時也客客氣氣的，和業主們相處不錯。”
“他說今早一進來就看到地上有一個箱子，以為是物業買的快遞就隨手打開了，誰知道裏面是個死人的頭！”
“可是剛才我聽有些鄰居說，他雖然和大家都相處的不錯，但唯獨見到梁源時會掛臉，沒人知道原因，和他搭班的也是一問三不知。”
“第二個是報警的，名字叫陳秋雅，44歲，小區保潔。據她說自己那會兒是在掃大門，聽到尖叫聲就趕過去了，見張斌腿軟站不起來，才主動上前報的警。”
“她和死者似乎沒有什麽矛盾，平日裏交往的機會也不多，但查出來她曾經蹲過監獄。”
康睿聽到這裏時神色一厲，追問道：“罪名呢？”
“殺人。”丁天寧拿出手機，點開聊天記錄裏的一張圖片，只見“陳秋雅”旁清清楚楚地寫著【故意殺人罪】。
康睿追問：“知道死者是誰嗎？”
“她的丈夫。”
康睿聞言沒有說話，沈默片刻後才道：“繼續，還有誰？”
丁天寧手忙腳亂地打開小本子，手指著還未完全幹透的字跡，一邊移動一邊讀著：“第三個是死者的妻子，沈耀楠，25歲，是幼兒園的老師。”
“據她所說當天沒有見到死者，以為又是出去鬼混了，家常便飯的事就沒有想太多。但我們剛才調取小區門口的監控時，有看到死者的車是昨天傍晚6點30進的車庫，而沈耀楠是6點40從大門回的家。除非死者下車後沒有回家，不然她就是在撒謊。”
“電梯和小區裏的監控呢？”康睿問。
“都壞了，物業負責人說小區裏的監控三四年前就不管用了。老舊小區都是熟人，也沒發生過什麽燒殺搶掠的事，所以業主們不樂意掏錢維修，物業也不管，就一直壞著了。唯一能用的就是門口照車輛的。”
康睿聽了不由得頭疼，沒有監控大大提升了破案難度，深深地嘆了口氣，又擺了擺手，示意丁天寧繼續。
“死者他們是租房住，房東和小區裏大部分人都說夫妻倆挺恩愛的，只有樓下的鄰居說有時會聽到二人爭吵的聲音，而且動靜不小。介於這兩個原因，我們也把她帶回去了。”
“最後一個是死者的鄰居，許白文，19歲，現住紫名苑3號樓1單元3樓西戶。”
“這小孩挺奇怪的，也查不到和死者有什麽聯系，最多也只是和死者的妻子有過交流。但我們剛到，就看到他匆匆忙忙跑過來，看到死者的頭之後直接大笑出聲，還說什麽老天有眼？”
“那可是人頭啊！”丁天寧自己說著都忍不住渾身狠狠抖了一下，“他竟然連一點害怕都沒有，根本不像正常人的反應，實在是太奇怪了，所以就也叫到了所裏。”
康睿點點頭：“好，等會兒回所裏再一個一個問，先去看看犯罪現場和死者家裏的情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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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睿剛一踏進這片街區就能感覺到寧靜祥和。這裏是廣江市有名的住宅區，尤其這會兒還是周末的清晨，路上都看不到多少行人，唯一的聲響也不過是樹葉被微風吹起時發出的沙沙聲。
然而這份祥和並未持續多久，在車停在一個名為“紫名苑”的老小區門口時，言語的喧囂聲瞬間打破了美好的寧靜。
只見大門的保安室被一圈亮眼的黃色警戒線包圍住，警戒線內側是許多穿著制服的警察，而外側圍了一群人，人頭攢動。有的幾個湊在一起交談著，有的在最外圈努力墊腳尖張望著，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扶著路邊的大樹作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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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習生丁天寧一看到康睿就急忙小跑過來，一邊遞給他手套，一邊幫忙拉起警戒線。
康睿並沒有直接進入案發現場，而是先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周圍的人群，隨口問道：“什麽情況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今早我們接到一通報警電話，說是在一個快遞盒裏發現了一個人頭。”
“人頭？”康睿眼神一閃，“你是說受害者被分屍了？”
丁天寧點點頭，忽然想到什麽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：“我第一看的時候沒忍住還直接吐了……”
康睿沒有搭茬，轉身走進了保安室，見法醫和鑒證科的都帶著幾層口罩，圍著一個紙箱子半蹲著，便走上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。
法醫擡起頭，看到康睿後識趣地往旁邊挪了挪，給他空了個地兒，伸手指著箱子裏的頭顱說道：“根據腐爛程度和僵硬表現，目前初步認為的死亡時間是12個小時。”
康睿邊聽邊朝箱子裏望去，只見裏面赫然放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！
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可在親眼看到的一瞬間，康睿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一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，嘴巴也微微張開，似乎在訴說著冤屈。他的頭顱是被完整切割下來的，脖頸處的橫截面上還掛著深紅色的肉絲。或許是因為夏天，腐爛的臭味充斥著鼻腔，不少蒼蠅和蛆蟲也貪婪地趴在巨大的傷口上，進行著最後一頓的狂歡盛宴。
康睿作為一名老刑警，可以說見過非常多的兇殺現場，可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生理性不由得作嘔。
丁天寧註意到了康睿凝重的表情，想了想便走上前，對著他小聲說道：“康隊，要不我先給你匯報一下情況吧。”
康睿點了點頭，對旁邊幾人說了句“我出去透透氣”後，就和丁天寧走出了保安室。
他走到角落，先點上一根煙，狠狠地吸了一口，尼古丁刺激的味道勉強壓住胃裏的不適，又猛抽了幾口後，才緩緩道：“說吧，查到了什麽。”
“死者名叫梁源，30歲，已婚，是紫名苑小區3號樓1單元3樓東戶的住戶，目前是待業狀態。”丁天寧低頭念著本子上潦草的字跡，“據調查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，親戚也不怎麽來往，現在和妻子住一起。”
“他老婆在案發時間有不在場證明嗎？”
丁天寧搖了搖頭：“沒有，下班後一直在家，可她說當天沒見過死者。”
“社會關系呢？”康睿繼續問。
丁天寧明顯頓了一下，合上本子，嚴肅地看著康睿：“有點覆雜。”
“你今天說話怎麽一頓一頓的。”康睿不滿，“有話直接說，為什麽覆雜。”
“他好像……呃，仇人不少。”丁天寧說完後想了想，又主動糾正道，“不對，應該說周圍人沒有不是他仇家的。”
見康睿略有有些吃驚，丁天寧急忙解釋：“我們這才剛來不到一個小時，就探到他起碼有三個和他關系不好的。”
“具體都有誰？”
“涉及到的人都已經現帶回所裏了，一共四個。”丁天寧說著掰起了手指頭。
“一個是發現第一現場的保安，名字叫張斌，47歲，就是臉上有一道特長的疤，一打眼挺瘆人的。我們調查過，沒有顯示任何犯罪記錄。物業也說最開始有點害怕，但看人老實還是招進來了，張斌平時也客客氣氣的，和業主們相處不錯。”
“他說今早一進來就看到地上有一個箱子，以為是物業買的快遞就隨手打開了，誰知道裏面是個死人的頭！”
“可是剛才我聽有些鄰居說，他雖然和大家都相處的不錯，但唯獨見到梁源時會掛臉，沒人知道原因，和他搭班的也是一問三不知。”
“第二個是報警的，名字叫陳秋雅，44歲，小區保潔。據她說自己那會兒是在掃大門，聽到尖叫聲就趕過去了，見張斌腿軟站不起來，才主動上前報的警。”
“她和死者似乎沒有什麽矛盾，平日裏交往的機會也不多，但查出來她曾經蹲過監獄。”
康睿聽到這裏時神色一厲，追問道：“罪名呢？”
“殺人。”丁天寧拿出手機，點開聊天記錄裏的一張圖片，只見“陳秋雅”旁清清楚楚地寫著【故意殺人罪】。
康睿追問：“知道死者是誰嗎？”
“她的丈夫。”
康睿聞言沒有說話，沈默片刻後才道：“繼續，還有誰？”
丁天寧手忙腳亂地打開小本子，手指著還未完全幹透的字跡，一邊移動一邊讀著：“第三個是死者的妻子，沈耀楠，25歲，是幼兒園的老師。”
“據她所說當天沒有見到死者，以為又是出去鬼混了，家常便飯的事就沒有想太多。但我們剛才調取小區門口的監控時，有看到死者的車是昨天傍晚6點30進的車庫，而沈耀楠是6點40從大門回的家。除非死者下車後沒有回家，不然她就是在撒謊。”
“電梯和小區裏的監控呢？”康睿問。
“都壞了，物業負責人說小區裏的監控三四年前就不管用了。老舊小區都是熟人，也沒發生過什麽燒殺搶掠的事，所以業主們不樂意掏錢維修，物業也不管，就一直壞著了。唯一能用的就是門口照車輛的。”
康睿聽了不由得頭疼，沒有監控大大提升了破案難度，深深地嘆了口氣，又擺了擺手，示意丁天寧繼續。
“死者他們是租房住，房東和小區裏大部分人都說夫妻倆挺恩愛的，只有樓下的鄰居說有時會聽到二人爭吵的聲音，而且動靜不小。介於這兩個原因，我們也把她帶回去了。”
“最後一個是死者的鄰居，許白文，19歲，現住紫名苑3號樓1單元3樓西戶。”
“這小孩挺奇怪的，也查不到和死者有什麽聯系，最多也只是和死者的妻子有過交流。但我們剛到，就看到他匆匆忙忙跑過來，看到死者的頭之後直接大笑出聲，還說什麽老天有眼？”
“那可是人頭啊！”丁天寧自己說著都忍不住渾身狠狠抖了一下，“他竟然連一點害怕都沒有，根本不像正常人的反應，實在是太奇怪了，所以就也叫到了所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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